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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江,吹響財富再分配的號角!房產税、分税制改革正在來的路上?

格隆匯 06-15 13:55

本文來自:黃漢城財經,作者:江文華、黃漢城

不要永遠迷信房價會漲的神話。

不要覺得租售同權只是説説而已。

不要以為先富起來的人,就可以心安理得忘記帶動後富。

6月10日,《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於支持浙江高質量發展建設共同富裕示範區的意見》出爐,這份全文近1萬字的重磅文件,或許會在浙江引起非常深遠的變革。

浙江的共同富裕,重點除了富裕,還有“共同”。從個體到城市,浙江的財富再分配或將迎來大調整。

一個新的時代,正在悄然到來……


01


《意見》當中有一句話非常重要:“合理調節過高收入”。

調節誰的收入?當然是上流社會的收入。

今天,全球普遍面臨着日益分化的貧富差距。富人利用各種手段聚斂財富、享受權力,同時又最大程度地避免承擔義務,窮人被摁在地上摩擦。

在美國,大佬們的避税簡直是喪心病狂。世界首富貝索斯在2007年、2011年一分税都沒交過。巴菲特在過去五年裏享受的實際税率,則僅有0.1%。馬斯克2015年也只納税6.5萬美元,一個工人交的税都比他高。

從14年到18年期間,美國最富的25人繳納136億美元的聯邦所得税。但是在這段時期,他們的財富增加了4000多億美元。税款和財富增長的比值,也就是實際税率只有3.4%。

不僅如此,還有很多跨國公司利用開曼羣島等避税天堂,侵蝕着國家税基。

對此,本週末,七國集團(G7)領導人或將簽署一項旨在堵住全球税收體制漏洞的協議,對跨國公司徵收至少15%的税,利潤率超過10%的跨國公司必須在其經營地納税。

自此以後,全球的頂級富豪可能都無法簡單避税。消除日益擴大的貧富分化,已經成為了當下世界的顯著議題。

放中國而言,浙江是全國城鄉發展、區域發展最為均衡的省份,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連續20年全國第一,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連續 36年全國第一,在共同富裕上取得非常亮眼的成績。

但不可否認,這裏頭也有一些雜音。

比如説在互聯網行業,有一小撮人利用壟斷、不正當競爭等手段,取得了過高收入甚至非法收入。那麼,未來這些收入就會受到調整或者是取締。

比如説在房地產。浙江的房價之高舉國聞名。即使是經濟吊車尾的麗水衢州,房價也能衝進全國前30。而且據傳,温州炒房團的風氣還沒有滅,之前經營貸、消費貸流入樓市的事就沒有斷過。

2021年5月浙江11個地級市二手房均價數據來源:中國房價行情網

底下縣城的房價非常瘋狂。浙江西部普通小縣城江山,二手房價接近3萬。義烏一套房,單價四五萬也不稀奇。

這還沒完。鄉鎮的房價也齊刷刷奔向2萬。浙江環滬的嘉興嘉善、平湖鄉鎮,新樓盤的價格在一萬三到一萬六七。地段樓層好的,可以達到一萬八。

那些先上車和沒有上車的人,家庭資產有着天然之別。

想要抑制樓市過熱,實現財富再分配,我個人覺得,真不排除未來房產税會率先在浙江落地和試驗!

對於有多套房產空置,或者囤積炒房的,就多交點税帶動後富唄。

該來的總是要來的。


02


《意見》還提到,“支持浙江在調節收入分配上主動作為,加大省對市縣轉移支付等調節力度和精準性”。

這句話特別有意思。

它意味着未來浙江的共同富裕,不單單是人的共同富裕,還包括城市的共同富裕。

那些財政比較充足有盈餘的,有必要做出一定讓步,以便讓省內各市的發展更加均衡。

目前,浙江經濟第二強市寧波屬於計劃單列市,税收直接對口中央,不需要交給省裏。杭州基本上也屬於二級財政,上繳到省的税收很少。

來源:城市浮沉公號

省裏邊沒多少錢,你讓浙江怎麼去加大對市縣轉移支付,精準扶貧落後的市縣?

這點跟廣東省有很大的不同。

2019年,廣東的省級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為3290.44億元,而浙江為342.92億元,山東193.4億元,江蘇189.93億元。廣東是浙江等地的九倍以上。

廣東省一級之所以有如此“雄厚”的財力,是因為廣東實行三級財政,省裏頭從廣州、佛山、東莞等強市收上來大量税收,然後在省級層面做了再次分配,轉移支付給粵東西北的欠發達地區。

因此,未來浙江省內的財政分配機制是否會發生巨大的變化,值得我們每一個人重點關注。

這也是我關於浙江共同富裕的一大猜想。咱們拭目以待。


03

《意見》提出:對房價比較高、流動人口多的城市,土地供應向租賃住房建設傾斜,探索利用集體建設用地和企事業單位自有閒置土地建設租賃住房,擴大保障性租賃住房供給,加快完善長租房政策,使租購住房在享受公共服務上具有同等權利。

浙江不是第一個提出租售同權的地方。

但其他城市多是出現在地方文件上,而浙江的“共同富裕”方案,可是中共中央、國務院共同審批通過的。

等級完全不同。

熟稔中國政治運行的人都知道,這意味着什麼。

所以,我個人覺得,浙江有可能會成為全中國第一個實際落實租售同權的省份,租售同權將不再是一個停留在紙面上、尚待落地的口號。

以後你在浙江任何地方租房子住,就能在當地落户,你的小孩也可以上學區房等等,享受到跟購房同等級的公共服務權益。

終結房地產的附帶屬性,讓房子迴歸房子,浙江這方面可能會更加認真起來。否則,浙江也不好交出“答卷”。

就像《小捨得》裏出身平民家庭的米桃,也能和歡歡一樣,聽最好的老師上課,去最好的初中上學。中低收入羣體,也可以享受和富人同等的權利。

一旦實現,那便是中國住房租賃史上的里程碑啊。

對此,我充滿期待。

也希望浙江能夠大膽一點,邁出更堅決的步伐,給其他兄弟省市做做榜樣。

04

意見提出,要“擴大保障性租賃住房供給,加快完善長租房政策”。

這無疑是年輕人們的福音。

根據貝殼研究院的數據,去年杭州的套均租金3505元,排在全國第四,僅次於北上深,比廣州貴了近800元,比全國房價排名第四的廈門貴了近1300元。

2020年套均租金最高的10個城市數據來源:貝殼研究院

不少剛剛來到杭州工作的大學畢業生,根本就租不起房子。

而杭州房租貴,有一大部分原因是——租金低廉的城中村,正在飛速消失。

2017年,杭州拱墅區宣佈,當年年底要全面消滅城中村。

那幾年,杭州還專門出台《杭州市主城區城中村改造五年攻堅行動(2016—2020年)的實施意見》,並給自己定下一個小目標:到十三五期末,基本完成主城區246個城中村的改造工作。

拆的拆,改的改。以往髒亂差的城中村面貌,全部消失。

杭州還不是孤例,整個浙江,這幾年都在掀起一場轟轟烈烈的“拆村”運動。

2017年,浙江宣佈,計劃用三到五年時間徹底消滅城中村。

如果計劃順利,那麼今年浙江的城中村都拆得差不多了。所有城市的城市面貌煥然一線,當然,房租也會往上竄一竄。

有人説,下水道拷問着城市良心,城中村何嘗不是?

廣州作為一線城市,為什麼能夠維持房租兩千多的水平,還不是因為有大量城中村拉低了房租均價。

廣州城中村一個小單間,月租不過幾百元,大點也就一千多,只有杭州平均租金的1/3甚至更少。

很多年輕人出了廣州火車站後,大抵會走到那些密集排列的握手樓裏,尋找在這個城市的第一個歸宿,順便花13塊錢,在樓下打包一份果腹的豬腳飯。

同樣,深圳也正是有成片的城中村和小產權房,才能虹吸全國年輕人來燃燒青春。不然,月入五千,房租五千,還想讓勞動人民燃燒自己免費建設鵬城,做什麼白日夢呢?

所以説,浙江這次特別提出增加保障性住房供應,其實是在還房租太貴的債。

用一套成百上千元的公租房,給初來乍到的年輕人一個小巢,並給予三五年甚至更久的過渡期,讓他們買上這座城市的商品房,從而減輕年輕人的壓力,保證人口流入。

真是妙啊。

浙江確實非常需要年輕人。

浙江的老齡化雖不像同處包郵區的江蘇、上海那麼嚴重,但也有明顯的隱憂。江蘇南通60歲以上老人佔比超過3成,泰州、鹽城、揚州超過25%,上海23.4%。

浙江樂觀一些,紹興近23%、台州、嘉興近20%,但都超過了全國平均值18.7%。

再加上經濟發達地區如杭州、寧波、嘉興、台州、温州、金華等地,工廠扎堆,對勞動力的需求相當旺盛。這也就有了去年疫情初期,義烏包機接中部省份務工人員返崗的新聞。

能否讓大量的中低收入羣體租得起房,是未來浙江能否持續吸引年輕人湧入的關鍵之一。

05

一個沒有保障性住房的城市,是可悲的。

放眼全球,很多發達國家都有完善的保障性住房體系。即使躺平,也能在城市裏放得下靈魂,又裝得下肉體。

10年以前,德國8000多萬人口就配有4000多萬套住房,完全夠住,甚至不用買,租就可以了。

德國《限制房租法》規定,3年內租金漲幅不能超過10%。本來近些年租金漲幅比例要調整,但去年由於疫情,德國將10%的封頂漲幅延續到2025年。

更重要的是,房子沒有捆綁學位。

隔壁的法國也規定,每個市鎮必須要有20%到30%的低租金福利房。

新加坡,更是把房地產作為一項福利事業而不是支柱產業。8成多的新加坡人住在政府提供的組屋裏,只有兩成不到的人買商品房。

整個新加坡,構建了“廉租房——廉價組屋——改善型組屋——私人住宅”的階段化供應體系,實現了“中低收入靠保障,高收入靠市場”的住房供應格局。

房子是用來住的。

只有為各個收入階層提供完備的住房保障,才能充分發揮每一個個體的積極性和創造力。

這樣,在北京西二旗的程序員,才不用被迫忍受996福報來還房貸。要是生活沒那麼焦慮,或許他也能像馬斯克一樣,依着午後陽光下樓散散步,談論一些移民火星的話題。

如果每個人都得被裹挾着衝入樓市,不得不散盡幾百萬的積蓄,換來一套均價九萬一平的鋼筋水泥,去構建起一種所謂的安全感,那麼,我只能為我這一代人感到悲哀。

但願,浙江的共同富裕探索,能夠讓我們躺平的年輕人們重燃鬥志。